「接下來我來會會你。」
滕本軒說著二十年前才會說出來的台詞,重點是還一本正經。
「小朋友,你什麼年代的人啊,台詞太老套了吧。」爵似笑非笑的看著滕本軒。
就連他們這些活了幾萬、幾千年的靈獸都知道要跟上潮流,隨著時代的變化他們也會改變他們的說話方式,讓他們更容易適應人類的生活。
「要你管。」滕本軒撇撇嘴,他架起虎蛇、進入戰鬥狀態。
「嘖嘖。」太不討喜了。
爵依舊保持著雲淡風輕的樣子,似乎沒有把滕本軒放在眼裡。
滕本軒並沒有因為爵的話而受影響,他全神貫注地看著爵,只是久違的實戰讓他不禁有些僵硬,握著虎蛇的手心也漸漸冒出汗來。
「小朋友,不要太勉強自己了。」爵若有所指地說著,像是在警告著滕本軒什麼。
「你到底在說什麼?」滕本軒強壓下內心的疑慮,不斷催眠自己不要受到爵的影響。
他到底知道什麼?滕本軒在心裡低語。
即使心中有很多疑惑,但是滕本軒不覺得眼前這聖獸會和他坐下來,好好的促膝長談。
──就算他可能知道自己的秘密。
「如果你交上供品的話,我可以考慮一下。」爵淡淡地說著,眼神漫不經意的飄向滕本軒的臉。仔細看著滕本軒的臉,能看見他有一瞬間動搖了,但也僅只是一瞬間,看來長年累積的經驗讓滕本軒學會的表情管理。
「供品?」滕本軒有些猶豫了,他思考著爵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。
──有這麼單純嗎?
──聖獸的確也有需要供品的,搞不好是真的?
──不行、他剛剛都把玄打傷了。
想到這,滕本軒把虎蛇握得更緊了。感覺眼前地聖獸在騙他,滕本軒縱橫沙場雖不到十年,但也有三年,輕易地相信敵人,會讓自己陷於難以翻身的處境。
「只要交出供品我就把羽毛給你們,怎麼樣,還不錯吧?」爵淡淡地說,完成沒有要打鬥的意思,剛剛也只是輕鬆地把宇天玄打飛了。
但他也明白為什麼滕本軒要警戒著自己。
「為什麼現在才談條件?」滕本軒眼神往底下撇了一眼,確認宇天玄被童家嵐接住了。他瞪著爵,感覺眼珠子突出到隨時會飛出來、往爵那裏射去。
「因為我累了。」爵慵懶地說著。
滕本軒一臉無語地看著爵。
什麼因為累了所以開始談條件了……?剛剛把玄打飛下去的時候怎麼不談呢?
如果可以,滕本軒很想把眼前的聖獸給打死,但是他做不到。眼前地聖獸剛剛輕易地就把宇天玄打下去,根本不費吹灰之力。滕本軒明白自己是比宇天玄強上不少,但也難保和爵對決時,能佔上先機。
「我知道你在想什麼,不過先攻擊的可是剛剛那位小朋友。」爵一臉不是我的錯的樣子看著滕本軒。
滕本軒無話可說。是的,畢竟是宇天玄輕舉妄動在先,爵可以說是正當防衛罷了。
「所以要不要交供品給我,不然我就要開戰了喔。」爵感到有些無聊,似乎是快失去耐心的樣子。
「你要什麼供品?」滕本軒依然不敢鬆懈,握著虎蛇的手從沒放下過。他僵硬地回著爵的話,像極了任人宰割的羔羊。
「嗯……你們人類的那種裝在瓶子裡的那種液體,那是什麼來著?」爵雖然發現了滕本軒的行為,但也不戳破,他開始形容關於供品的模樣,因為他不知道具體的名稱,只能憑當時的印象來說明。
他在說什麼?滕本軒一頭霧水地看著爵,但是爵同樣不明白物品的真實名稱到底是什麼,只能憑藉記憶描述。
只是滕本軒好像也不太明白。
「喝的,酸酸的、甜甜的,然後顏色有點像……『以白』。」
「『以白』?」
到底在什麼啊……?滕本軒滿臉疑惑的看著爵。
「『以白』就是『以白』啊,這種事情居然不知道?」爵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滕本軒。
「我怎麼會知道……」滕本軒鄙視的看著爵。
話說他到底為什麼要知道這種事?你們聖獸的事情我們需要知道?而且這是什麼語言嗎?
「不然你問問你的同伴吧。」爵看著滕本軒的臉一瞬間疑惑、一瞬間又轉為瞪視,宛如在搞變臉秀一般。貌似是不知道的樣子,爵很快就放棄跟他繼續溝通下去了。
看到爵不理會他的樣子,滕本軒有些賭氣,但卻也不能做些什麼,誰叫對方似乎比他強上好幾百倍。他用手腕上的通訊器和底下的陳才陽對話,「才陽,你知道『以白』是什麼嗎?」
『以白是一種聖水,能夠幫助靈獸修練。怎麼突然問這個?』
「他說要供品。」
『供品?要以白?』
「不是。喝的、裝在瓶子裡、酸酸甜甜的,顏色像你說的那個『以白』。」滕本軒像陳才陽解釋,一邊形容著「供品」的特徵。
『啊……我明白了。』
通訊器傳來陳才陽無奈且語氣毫無起伏的回應。
「是什麼?」滕本軒好奇地問著,看了一眼底下的陳才陽。
『真的無語了……聖獸居然喜歡喝這個。』
如果仔細看的話,能發現陳才陽無奈的眼神、以及不停抽蓄的嘴角。
「到底是什麼?」
『多多綠……』
滕本軒一臉無語地看著眼前的聖獸,形象一去不復返。
「怎麼了,你問到了嗎?」
「問是問到了……」
滕本軒欲言又止的看著爵,他突然覺得眼前的聖獸像是小孩子一樣,明明自己才是孩子還叫別人小朋友。
「那不是可以隨時取得嗎?」
「我知道的話還要問你嗎?」
滕本軒愣住了幾秒,隨後又恢復神色。他開始覺得爵在鬧脾氣了,就像吃不到糖的孩子,吵著父母買糖給他。
「但是我憑什麼相信你?」滕本軒挑了眉,但手上的虎蛇也暫時放下。
畢竟以前可是有被敵人坑過的經驗,當然不會這麼輕易地相信對方,即使對方是狼王、是聖獸也不例外。
「小朋友,你是活得很辛苦是不是?」
「不、這叫驗貨。」
『驗你個鬼啦……』
陳才陽的聲音透過通訊器、產生了機械音傳到滕本軒耳邊,這才讓滕本軒想起手腕上的通訊器忘了關。
滕本軒將通訊器關上。
在底下的陳才陽撇嘴,似乎很不滿滕本軒這樣做,但也不敢說什麼。
「所以是不答應囉?」爵淡淡地說著,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。不知道是因為靈獸本身就看不出表情,還是他真的沒表情。
「嘖。」滕本軒一臉「看來是沒辦法」的樣子,隨即又慢慢地往虎蛇注入能量。
『有趣。』爵在內心如此想著,看來很久沒遇到對手,感覺有些熱血沸騰,正在刺激身體每一個細胞,就好像跳跳糖一樣。
滕本軒一反之前的模式,原本是等對手出招再反擊,但是這次卻沒有這麼做,反倒是先發制人、直接往爵的正前方衝去。
爵並沒有慌張,這種人他看多了,剛剛的宇天玄也是這樣的。他不慌不忙,仔細觀察滕本軒的動作。因為是聖獸,能夠仔細分析和拆解人類的動作細節,在他眼裡看來,滕本軒在他眼前就像是慢動作一樣,根本不需要奮力閃躲。
果不其然,滕本軒揮空了。
但是滕本軒並沒有意外,他同樣也在測試,測試爵的能力到底多強。
滕本軒帶著虎蛇轉了一圈,劍身隨著滕本軒出力而掃出一道淡藍色的光波,像是月牙一般,急速地往爵的方向奔去。
「人類就是小把戲多。」爵冷冷的瞥了一眼,不拖泥帶水的輕鬆避開,感覺就像是在躲小孩子的拳頭一樣輕鬆。
只是下一秒,滕本軒就在他的眼前。
一個順身,滕本軒已經欺到爵的眼前十五公分處。
滕本軒並沒有理會爵的話,他藉由光波給予的遮蔽效果、身子順著光波往爵那裏竄去,手上的虎蛇也發出微微的青光,不強也不弱。
滕本軒將虎蛇從右手拋到左手、迅速地往爵地側身砍去。
「喔,值得嘉許──」
爵隨口稱讚一下滕本軒,只是對他來說,這種程度並不算什麼。爵伸出他的前爪、那短短地狼爪漸漸地變長,他擋住了滕本軒的攻擊,發出了鏘地一聲。
滕本軒被這麼一擋身子突然發麻,感覺全身起了雞皮疙瘩,手也在一瞬間軟了一下、差點握不住虎蛇。
爵也看見了,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,他並沒有仁慈到會去等待敵人恢復狀態。爵飛快的往滕本軒那衝去,速度就像火箭一樣,帶著強大氣勢的狼爪現在就如同死神的鐮刀一般,隨時要斬下人頭。
「嘖。」滕本軒看著爵氣勢如虹的往這裡來,但他現在反應變遲緩了一些,無法立刻閃躲,連忙架起虎蛇,將所有能量往裏頭注入。
爵的爪子在撞上滕本軒的虎蛇時,滕本軒似乎聽到微弱、裂開的聲音。不用想大概是虎蛇似乎承受不住狼爪的威力,連帶著滕本軒的身子似乎也有些承受不住。
滕本軒想要逃開,但是狼爪和虎蛇似乎像是磁鐵一般,無法輕易分開,反而越來越緊。滕本軒額頭不禁冒出許多冷汗,但是他不放棄,只是他的手放開了虎蛇,往後飛去。
隨著滕本軒退開,爵也不再施力,虎蛇就這麼往下墜去。
仔細看還能在上頭瞧見一些裂痕。
沒有了武器,滕本軒現在只能使用法力的攻擊了。
但是和聖獸比的話,能量是遠不足的。
底下的幾人看的也有些緊張,他們想要飛上天空來幫助滕本軒,不料,在他們準備動身時,突然有個聲音阻擋了他們。
「別想過去,你們的對手是我。」出現在眾人眼前的又是一頭狼,只是比爵的體型小了一些。
似乎就是看準這一點才出現的,但是出現的時機未免也太恰巧,難不成一直都在某個地方看著他們?
「嘖,原來你有同夥。」
「當然,你有我怎麼不能有?」
不跟滕本軒再說下去,爵馬上又藉由自己身體天生條件的優勢,直直的往滕本軒那裡攻去。
即使沒有華麗的招式,但是如此原始的攻擊也能造成致命一擊。
滕本軒馬上運起能量,在自身周圍放出了護盾。他從沒這麼緊張過,不管是一個人面對黑社會,或是面對一群刺客的時候,都是很平常的樣子,只是這個瞬間,他真的感覺自己小命不保了。
但是滕本家的人怎會輕易認輸?
滕本軒同時對著爵發射許多小型的電球,如同機關槍一樣,槍林彈雨的往爵那裏砸去。
當然爵並不在意,同樣也架起了護盾,將滕本軒所有的電球化解了,毫髮無傷的到了滕本軒的眼前。
滕本軒瞪大雙眼,可以看出現在他有些驚訝,手也握得死緊,指甲都快穿過手心。他決定孤注一擲,將所有能量放出。
只見滕本軒整身發出青色的光芒,將整個人包覆住。
「這小子在尋死嗎?」爵有些惱怒的看著滕本軒的動作。
爵並不是要滕本軒死的,只是想測試一下滕本軒的實力,但是滕本軒卻放出自己所有的能量,再這樣下去,滕本軒遲早會能量枯竭,會危及到生命安全。
滕本軒此刻已經失去意識,身子沒了能量,在準備往下掉的瞬間,爵開始將自己的能量往滕本軒的身子送去,滕本軒現在就像肚子綁了繩子被吊著,但是卻保持在同一個高度浮著。
但是這個動作需要耗費許多能量,所以爵也帶著滕本軒漸漸往地面降落。
底下的人也停止對峙,往這裡看。
「軒!」童家嵐馬上反應過來,跑到了滕本軒身邊。關於滕本軒的事,他總是最快反應的。
「我運了能量給他,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。」爵看了一眼童家嵐。
「謝謝。」雖然不知道爵的想法,但是看的出來滕本軒是脫離險境,於是向他道謝。
「老大,你……」一旁的狼有些擔憂的看著爵。
「沒事,用了點能量。」爵輕描淡寫的說著,雖然是這麼說,但為了滕本軒也耗了不少力氣。爵突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麼,眼神警戒的瞇起,「什麼人?」
隨著爵的話落下,一群黑衣人也從樹後一一冒出。
而最前面的那人,與黑衣人不同,他穿著白袍,像是什麼研究員似的。
童家嵐則是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白袍男子。
「爸?」陳才陽也同樣驚訝的看著那名白袍男子。
那名白袍男子便是陳才陽的父親──陳月,混沌的醫療產業領頭人,同時也有一間專門研究藥品的研究室。
「終於抓到你了。」陳月沒有理會陳才陽,只是看著爵。
「跟很久了吧?」爵不屑的看著陳月,對於他的行為嗤之以鼻。
「當然,憑我們的實力怎麼可能鬥得過你,原本想靠著滕本家的二少爺削弱你的能量,在你虛弱的時候抓走你,只是沒想到他會輸,但是我更沒想到你會救他,但這也幫了我大忙。」陳月面無表情的說著,看不出撲克臉的底下到底是什麼心思。他大膽地說出自己的目的,似乎也不怕爵拿他怎麼樣。
「呵。」爵冷笑一聲,看來是他大意了。
「動手。」陳月對黑衣人下達指示。
不到一會兒,十幾個黑衣人已經把爵和其他人包圍住了。
「等等,老爸?」陳才陽不解地看著陳月。難道這是要把所有人一起抓回去嗎?
陳月將陳才陽的話置若罔聞,好像陳才陽和他沒有關係似的,臉上的表情還是保持著冷酷的樣子。
「才陽……」童家嵐擔憂的看著陳才陽。
「學長?」信天語也擔心地看著陳才陽的背影。
「沒事,我習慣了。」陳才陽對著他們投以一個溫暖地微笑,要他們放心。
只是看上去,陳才陽的微笑讓人心疼。
「小心應付吧,這兩個小子交給初南照顧。」爵對著童家嵐等人說著,同時也將滕本軒和宇天玄移到那叫做初南的白狼。
「謝謝。」
爵對著他們點點頭。
隨即他們所有人都進入了戰鬥狀態。
「攻擊。」沒等多久,陳月又下達指令。
黑衣人們聽到指令紛紛將劍鞘裡的劍抽出,也開始利用交叉步、繞著眾人,像是一個陣形。
『初南,把這兩個先帶到安全的地方。』
爵利用意念將話語傳給初南。
『知道了。』
接收到訊息後,初南就帶著滕本軒和宇天玄離開現場。
但是在眾人眼裡就像是憑空消失一般。
所以人都有些愣住,但是陳月並不在意,他的目標是爵,而黑衣人依然繼續繞著剩下的人。
童家嵐等人因為滕本軒和宇天玄不見慌了。
『沒事,我讓初南帶他們去安全的地方治療。』爵用著意念傳話給他們。
眾人放心後,便又將注意力放到黑衣人身上。
※
初南雖然體型不大,但是還是能將兩人背在背上,他急速的奔跑著,將兩人帶到一個洞窟裡。
初南將兩人輕輕地從背上放下來,放在一塊草蓆上。他先是幫兩人稍微驅除一些寒氣,然後再注入一些能量到兩人體內,可他畢竟不是聖獸,只是一般的靈獸而已,並不能給予太多幫助,但是兩人暫時脫離了險境。
「呼……」初南看著兩人慘白的臉色漸漸恢復氣色,也漸漸感到疲倦,於是趴坐下來,雙眼闔上開始休息,藉以恢復元氣。
沒過多久,宇天玄漸漸睜開雙眼,只是一睜開眼看見洞窟的頂端,眼睛不禁瞪大,平時戒心很強的他立刻坐了起來。
「唔……」但是身子並沒有完全恢復,宇天玄因為難受而發出悶哼。
「你先別動,身子還很虛。」初南睜開一隻眼看著宇天玄。
「你……」宇天玄隨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,看見初南後露出驚訝的神情,往旁邊瞧了才發現自己在洞窟,然後又看見了躺在他旁邊的滕本軒。
「叫我初南就可以了,現在你們倆元氣大傷,不要亂動比較好。」初南語重心長地說著,就像是嚴肅的醫生一樣,「還有你要問其他人的話,現在跟我家老大一起,不過他們被包圍了,不過應該很快就可以解決了。」
宇天玄理解著他的話,似乎是沒有懷疑,點點頭表示知道了。
「還有你旁邊那個小子……」初南用餘光看了滕本軒一眼,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,畢竟老大也沒有說可不可以說出去,「算了,沒事。」
「蛤?」宇天玄身子還很虛弱,所以講話都是氣音,沒什麼力氣的感覺,他疑惑的看著初南。
「休息吧。」
※
陳月雖是面無表情,但是內心卻還是很緊張,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活捉爵,不過既然現在他把大部分能量都分到了滕本軒身上,那表示成功的可能性又增加了不少。
而這些黑衣人是陳月雇用來的,卻也和陳氏家族合作十年有了,所以彼此還算熟悉。
陳月會跟到這裡,是因為某一天湊巧聽見他兒子陳才陽和滕本軒通話,內容正是關於他發出的那張委託有關,進而得知他們要去取得聖獸的羽毛。而且又有滕本家的二兒子和宇天家族、信天家族的兒女,想來成功機率很大,於是帶著黑衣人和一些助理偷偷跟了過來。
而讓陳月更沒想到的是,聖獸因為耗費許多能量而有些虛弱,這種大好機會怎麼能錯過呢?
──這都要感謝這小子呢。
陳月嘴角微微上揚,但一瞬間又恢復撲克臉,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似的。
只見那些黑衣人不斷繞著他們走,好像都不會暈的樣子,只是每個黑衣人都從自己的衣服裡抽出了大約一枝筆的大小、黑色的標。
「小心。」爵對著大家說。
童家嵐和信天語點點頭,然後專注地看著黑衣人的行動,雖然表面很鎮定,但是心裡還是很緊張的,握著劍柄的手已經冒出許多冷汗。
而陳才陽則是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,感覺不再狀態。
──這小子有點……剛剛應該讓初南把他帶走的。
爵皺起眉頭看著陳才陽。
『他們沒有你們三個強,用你們人類的標準,他們只有B而已。』
童家嵐聽見爵的話後,身子放鬆了不少。他右手架起自己的銀劍、左手覆上劍身,舉在胸前,並對著劍身注入能量,那把劍把上發出淡淡的藍光。
「家嵐學長?」信天語看著童家嵐的動作有些疑惑,並不知道他要做什麼,但是她沒有慌張,同樣也舉起劍往裡頭注入能量。
「才陽現在狀態不行,我們兩個應該夠,我等等掩護你。」童家嵐在信天語耳邊低聲說著,盡量不要讓別人聽見。
「學長,我來掩護你吧。」
「我知道了。」
畢竟信天語的能量還是比童家嵐強大,讓信天語做法力輸出是比較明智的決定。而童家嵐本來就和滕本軒一起修練劍術,自然是和滕本軒有得一拚的實力。
「信天,等等直接放禁錮咒。」童家嵐雙手握著劍柄,眼神銳利地掃視黑衣人,他閉上眼輕輕地呼出一口氣、膝蓋微彎,下一秒,他右腳蹬了一下,直直往離他最近的黑衣人奔去。
信天語點頭,見童家嵐奔出去以後,便開始鎖定所有黑衣人,伸出右掌的一瞬間,所有黑衣人身上都出現紫色電網,就像蜘蛛網上的獵物一樣動彈不得,正在等著被獵食。
「怎麼回事?!」
「這是什麼?」
因為突然被困住,讓所有黑衣人有些驚慌。
在一片驚呼之下,童家嵐沒有停下動作,他的速度很快,握著劍隨手一揮、用刀背擊中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腹部,那名黑衣人便痛苦的叫喊了一聲。
「啊啊啊啊啊──!」
一個、兩個,陸陸續續都有黑衣人倒下,像是骨牌一樣,一個人倒下,便有更多人倒下。
「一群廢物!不會掙脫嗎?」陳月惱怒的對著黑衣人們大吼。
看不下去的陳月開始操作著戴在右手上的通訊器,看起來和一般的通訊器不一樣,上頭有許多奇怪的按鍵。陳月快速地按來按去,他伸出右爪對著黑衣人,看起來是要做些什麼。
只見倒下的黑衣人似乎是受到了什麼能量,一個一個開始恢復的樣子、漸漸地站了起來,只是雙手垂下、頭低著的樣子有點像是喪屍。
「什麼情況?」童家嵐看狀況似乎有點奇怪,馬上跳回原本的地方。
「怎麼突然又站起來了?」信天語見狀也是滿腹疑問,這個狀況讓她更加警戒,架起劍、眼神死盯著陳月,似乎是要把他盯穿。
「這、這是……『返體』?」陳才陽不可置信地看著陳月,眼睛瞪得老大,似乎是不敢相信這樣的現實。
「那是?」童家嵐問著陳才陽,但沒有看他,仍舊警戒著那些看起來很奇怪的黑衣人。
「『返體』能暫時的恢復狀態,而且會有副作用,這屬於禁咒的一種。」爵淡淡地解釋,眼神突然變得兇狠起來,「要把那些人殺掉,他們的靈魂大概已經被吞噬了。」
──禁咒……
童家嵐吞了口口水。
──吞噬……
信天語也意會到了爵的話,眼神憤恨不平的看著陳月。
──這種人……不可原諒。
陳才陽四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,整個人已經走神得很嚴重,感覺隨時都會倒下來。他不能理解,愣愣地喃喃自語,「怎麼會……?」
「才陽?」雖然陳才陽的聲音不大,但是童家嵐還是聽見了,他擔心得看著陳才陽,怕他出了什麼狀況。
「你們小心一點。」爵提醒他們,眼前還有敵人在,不可大意。
陳月輸入完畢後,他將兩隻手的手腕交疊在一起,形成了X字,他將左手的手指一一收回,然後握緊,黑衣人開始有了動作。
黑衣人又開始回著他們繞圈,只是這次的速度越來越快,已經快到肉眼無法看清。
轉了一陣子之後,飛鏢突然從四面八方往眾人的方向射來,幾乎沒有規律的軌道,就像是亂箭一樣,讓人難以閃躲。
爵先是在眾人身邊放了護盾,將所有飛鏢擋了下來,他看著撞擊在護盾後掉落的飛鏢,眉頭不禁一皺。
「有毒。」爵低聲說著。
童家嵐開始有些冒冷汗,他從沒和類似喪屍的物種打過,他雙手緊握自己的佩劍,提起精神面對敵人。
陳月像是早已預料這種情況,右手也由掌心變成了拳頭。
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,黑衣人停下腳步後,馬上像瘋狗似的往眾人衝來。
「散開!」
聽到了聲音,童家嵐和信天語都往天上飛去,但陳才陽沒有反應過來,還有些楞神。
「該死。」爵咒罵了一聲,想也不想就叼起了陳才陽制服的領子、急速往天上飛去。
見狀,陳月伸出右手、掌心對著天上的爵。與此同時,黑衣人也全數往天上飛去,現在的黑衣人就像是陳月手中的魁儡,任憑陳月控制。
黑衣人失去了靈魂,現在就向忠心耿耿的敢死隊、完全聽令於陳月。而因為他們四個已經散開,目標明顯獨立起來,也更容易集火一個目標,那便是爵。雖然多一個陳才陽,但是這不影響他們的計畫,目前看來,陳才陽有跟沒有一樣。
黑衣人全數往爵那個方向奔去,手裡不知何時全拿著刀。
陳月這時勾起了嘴角。
──就要得手了。
爵把叼著的陳才陽拋到了童家嵐的方向,童家嵐順勢接住了陳才陽。而面對即將砍過來的黑衣人們,爵開啟了強力護盾。
十幾把刀同時砍下,鏗鏘聲此起彼落,雖然是擋下了,但是這些黑衣人不會有體力損耗的問題,如果久戰,爵遲早會敗陣下來,這點爵也明白,而且護盾隨著黑衣人砍的次數越多,似乎就漸漸變得薄弱。
『你們誰能把他手上那東西破換掉?』
爵用意念傳到童家嵐和信天語的耳邊。
聞言,童家嵐和信天語交換了眼神,像是達成了共識,彼此點了頭。
沒有發現兩人的異狀,陳月仍舊看著被黑衣人圍攻的爵,他的臉上浮現了詭異的笑容,好像是以為自己即將得手,而開始控制不住表情。
──很好,是個機會。
信天語看著陳月的樣子,雖然厭惡,但不失為一個機會。她隱蔽了自己的氣息,漸漸地往下降,差不多距離陳月頭頂幾公尺處停下。她伸出左手、對準了陳月右手上奇怪的通訊器。
為了不讓陳月發現,信天語唸了一些短咒語,讓自己發出的電球能夠短暫的隱形,這樣就能不被輕易地察覺。
信天語朝著通訊器發射了一個比眼球還小、幾乎看不見的電球。
通訊器被破壞了。
「啊!」陳月握住手腕、吃痛地叫了一聲。
與此同時,所有黑衣人沒有了控制,就像失去發條的機器人,突然停止了動作,而且全部都往地上墜去。
沒過多久,信天語又施展了禁錮術將陳月困住。
「該死!放開我!」陳月幾近瘋狂地吼著,身體不斷地掙扎。
抱著陳才陽的童家嵐和爵都慢慢降落至地面。
「你就回去接受審判吧。」童家嵐冷冷得瞥了陳月一眼。
而陳才陽似乎失去了思考能人,整個人毫無靈魂似的,沒有生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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