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於到了準備出發去解決委託的日子。

  宇天玄期盼這天很久了。畢竟以前從來沒有接過S級的任務,除了跟父親出去征戰以外,中學時期的任務都是一些很無趣的任務,像是獵捕哥布林之類的。

  除去和滕本軒決鬥的時候,他好久沒有拿起劍了。

  於是一早,宇天玄和信天語就坐著自己家的車子前往滕本宅邸。

  陳才陽也在不久後抵達。

  「才陽先生、好久不見。」站在滕本宅邸大門前的管家朝著陳才陽鞠躬,似乎和陳才陽是舊識。隨後,這名管家轉頭看向宇天玄和信天語,「宇天少爺和信天小姐初次見面。老朽名叫嵐霧,二少爺吩咐我來迎接各位。」

  這名管家即是嵐霧,是滕本第三宅邸的總管。他身穿一襲黑色燕尾服、內裡是很平常的荷葉邊白色襯衫。這名管家頭髮有些蒼白,年紀似乎不小了。

  「嵐霧先生,好久不見。」陳才陽對著嵐霧投以一個溫暖的微笑。

  宇天玄則是點了頭。

  「你好。」信天與恭敬的說著,也對著嵐霧點了頭。

  「請往這裡走。」嵐霧伸出右手、掌心朝上,往右邊做了個手勢,示意他們往那個方向走。

  嵐霧將他們領到專門接待客人的會客室。他緩緩地打開門。

  三人進到會客室後,雙眼不自覺地開始觀察這間會客室。會客室不大,裏頭只放了三張雙人沙發,而三張沙發中間圍了一張方形矮桌。還有一些約一米高的書櫃貼在牆邊,是給等待的客人打發時間用的。照這個房間的大小,以及座位的數量來看,貌似來這裡拜訪的客人不多。

  「請在這裡稍後一下,二少爺和家嵐先生待會就會過來了。」嵐霧向三人微微行禮後便退了出去,並輕巧的帶上了門。

  「「「謝謝。」」」

  三人各自找了地方坐下。宇天玄和信天語坐在中間的沙發,而陳才陽坐在他們右邊、同時也是面對門那個方向的沙發。

  即使知道要出任務,三人也不知道具體計劃是什麼。陳才陽倒是還好,他也跟著滕本軒執行委託有半年了,關於滕本軒的行為他還是可以預測的。通常這種時候,只要跟著滕本軒的只是都不太會出什麼問題。

  但是宇天玄和信天語可不就是這麼想的了。

  宇天玄覺得很麻煩,尤其是不知道要幹什麼、行程也不再自己的掌控,這讓宇天玄覺得特別煩躁。只是對於這個委託他也抱持著興趣,不然他很想自己一個人就這麼去執行委託了。

  信天語大致上也是抱持著類似的想法。只不過她覺得事情不再她的掌控中就覺得不安,她是屬於將事情安排妥當、有條理的人。但是既然已經上了賊船(學生會),這種事也沒什麼好抵抗的,而且他們的會長還是高手中的高手。

  ──但是上周,會長說不能什麼事都靠他。那是什麼意思呢?

  信天語對於滕本軒的這句話還是充滿疑惑。

  與此同時,門又再度被開啟。三人的視線接朝著門的方向看去。

  童家嵐開了門,並先讓滕本軒進去。之後又把門帶上。

  「早啊。」

  「大家早。」

  滕本軒和童家嵐向三人打了聲招呼。

  「早。」

  「早安。」

  宇天玄和信天語站起身來和兩人打了招呼。

  「出發嗎?」陳才陽也站了起來。

  「差不多了,這個時間應該還行。」滕本軒看了眼手上的手錶。

  「不過為什麼要穿校服?」宇天玄總是有許多疑問。

  上週,宇天玄問了要穿什麼衣服比較方便,滕本軒說「穿校服就可以了。」讓人不禁充滿疑惑。出任務也要穿校服?

  「玄啊,你真是又讓我傷心了一次,入學通知不是發給你了嗎?」滕本軒故作傷心地用手抵住額頭,表情看起來還真的很沉痛的感覺。

  「……總之就是我們學校的校服就像是通行證,大部分的地方都會給予一些特惠。也可以自由地進出某些地方。」童家嵐看著滕本軒這樣,不逗他們好一陣子是不會消停的,於是跳出來和宇天玄解釋。

  「了解了。」宇天玄朝著童家嵐點點頭,表示他知道了。隨後用微妙的眼神看著滕本軒。

  「真是的……家嵐已經開始會無視我了。」滕本軒委屈的撇撇嘴。雖然他心裡根本沒那個意思,但就是樂在其中自己的情境劇。

  「你戲太多了。」陳才陽毫不修飾的吐嘈著滕本軒。

  ──軒還真是長不大……

  童家嵐裝作沒聽到滕本軒的話,乖乖的站在一旁。「從這裡往東走,先到欽元市,之後再沿著冥央市北上到莫格市。」童家嵐向大家說明他們接下來要走的路程。

  大概是認了,滕本軒無奈地瞧了童家嵐一眼,然後又將視線收回,「算了,出發吧。先往欽元。」

  「OK。」陳才陽伸個懶腰附和道。

  

  -

  

  欽元市,混沌的首都。政治家和各大商人的聚集地。

  即使是平日,這裡一樣人山人海,充滿著人氣。

  滕本軒一行人在這之中也不算突兀,除了他們以外,也有徽御學園的學生、零零散散的在欽元市四處,他們當然也是出來執行任務的。欽元市的居民當然也知道,畢竟這是徽御學園的例行公事,他們早已習慣。

  同時身為五大家族的子弟們,欽元市對他們來說倒也不陌生,和滕本軒一起的童家嵐也是一樣的,而陳才陽的家族也很常到欽元市辦事。

  不過欽元市只是他們經過的一個點罷了,並不需要停留在這裡多久。

  「搭車好像太慢了。」滕本軒看著手錶,眉頭深鎖。

  眾人從晴輝市乘車到欽元市,已經過了兩小時左右。如果接下來也是以車為交通工具的話,從欽元市到冥央市需要三到五個小時,再來從冥央市北上、到莫格市也需要四、五個小時。到莫格市之後還得往東北端前進。

  這樣到了淒迷之森,也是晚上了。

  晚上的話,有點難以探查。所以能夠越早到越好。

  「用飛的吧。」陳才陽提出了建議。

  「可是這裡不能飛啊。」信天語說著。

  欽元市有明文規定是不能在市內飛行的。

  「我有辦法了。」滕本軒勾起嘴角,看上去很開心的樣子,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辦法。

  「什麼辦法?」陳才陽好奇的問。

  「這裡可是周家大本營呢。」滕本軒笑著說。接著逕自朝著某個方向走了。

  眾人見狀也跟了上去。

  「周家大本營?」宇天玄一臉困惑。

  「周家?」陳才陽因為困惑皺起眉頭、看著滕本軒的背影,隨後他貌似想起了什麼,「阿烈學長?」

  「去就知道了。」滕本軒賣了個關子。

  

  -

  

  「爵,你感受到了嗎?」

  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,而聲音的主人躲在黑霧之中,讓人無法窺探到他真實的模樣。只能隱約瞧見那有些凌亂、灰白色的毛髮遍佈全身,看樣子是類似狼的動物。

  「嗯,我感覺到了。熟悉的氣味……」

  另一道聲音一樣低沉,但也不算太低。被稱作爵的那人,身高不高,但是從遠處看無法辨識那人真正的性別。只是從他嘴裡發出的聲音,渾厚得讓人感覺不太真實。

  他們就這樣在黑霧之中交談。

  旁人是看不到這團黑霧的,那是因為他們在這施了法。能夠讓外人看不到這裡的情形,也不讓人聽見他們的談話。

  他們平常就這麼做,即使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。

  似乎是享受安靜的空間。

  「不知道是不是來獵殺你的,哈哈。」

  「得了吧,最近的惡意夠多了,也是因為這樣我才會變成石像的。」

  ──唉……最近總是有人一直打擾我睡覺,真的是吵死了這些人。

  「不過上次那群人來調查的時候,你不是也混進去了。」

  「勉強是用人形跟了過去,但是太累了,最後還是變回石像了。」

  爵因為感到無力而駝著背。每次化成人形就會耗費他不少精力。

  一隻靈獸如果要化成人形,得耗費相當多的精力和法力,同時自己的實力也會被削弱一些。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通常很少靈獸會做,只是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會使用。但是如果是高等靈獸或是聖獸之類的,化成人形對他們來說只是小事情,只是長時間也會造成一定的影響。

  「他們想要什麼?」

  「羽毛。」

  羽毛,爵身上的羽毛有著治癒疾病的效果,只是光是一根羽毛所能萃取的精華實在少之又少。

  所以這才讓人類瘋狂似的想要找到聖獸,並取得牠的羽毛。

  ──真是無知的人類。

  「一根是可以幹嘛?」來自友人的疑惑。

  「治感冒。」爵淡淡的說著,「要真的治病根本不是拿我的羽毛好嗎?」

  爵滿是無奈的攤了攤手。

  「啊哈!是不是你的腳?」

  「你怎麼不去死,我很樂意幫你。」

  黑霧中的那頭狼瞬間閉上了嘴。

  「呃……抱歉。」

  「到時候再說。」

  那人形又化成一頭狼,朝著森林深處竄去。

  淒迷之森再度起了白霧。

  

  -

  

  「淒迷之森……」一邊警戒著周遭情況、一邊緩步的走著,童家嵐一踏進淒迷之森,就感覺不太對勁。不知道是心理作用,還是真的有奇怪的氛圍。「總感覺這裡怪怪的。」

  「走沒多久就都是霧。」陳才陽雙手插著口袋、眼神環顧著四周,只是看不太清,但稍微能看見自己的同伴們。他漫不經心的走著,對於這裡他並沒有太多想法,只是越走,心裡漸漸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,連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。

  「這裡霧好濃。」宇天玄眉頭深鎖,眼神朝著前方望去,但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白霧。即使如此,宇天玄並沒有改變他的動作,仍舊是大步大步的走著,似乎不害怕危險。

  信天語緊緊跟在宇天玄的旁邊,似乎對於這樣的狀況感到不安。她一隻手緊抓著一角,小心翼翼的走著。同時也怕自己落下,一直盯著宇天玄的腳步。

  「大家小心點。」滕本軒對著眾人說著,同時也注意自己的腳下。他總感覺這裡的情況有些不對,自己好像變成籠中物。

  稍早之前滕本軒一行人在欽元市拜訪了周氏家族,也就是周品烈的家族。

  周家正是在欽元市著名的政治家族,而周品烈正是欽元市市長的兒子。周家同時掌握了欽元市大部分的資源,滕本軒就想到能夠找周品烈來幫忙。所謂在家靠父母、出門靠朋友,有個官二代的朋友似乎方便了許多,雖然不知道周品烈有沒有把滕本軒當朋友,但是照這個情況看起來是有的。所以他們才能順利抵達這裡。

  於是他們就靠著周品烈家的飛行船,直接飛到了淒迷之森外圍。

  而當他們踏入了淒迷之森以後,沒走多久就被異樣的白物給壟罩。雖然不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,卻也很難辨識道路和方位,一不小心,就會和旁邊的人碰撞。而且這裡異常安靜,雖然森林給人的形象都是清淨、悠閒,但是淒迷之森現在卻是安靜過頭了,連點動物的蹤跡都沒有。只能聽見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,在這種情況特別詭異,讓人神經緊張。

  「爵,他來了。」

  「嗯,感應到了。」

  有什麼東西在霧中交談著,只是這霧實在太濃,無法瞧見那倆生物的模樣。

  他倆似乎不受白霧的影響,能清楚的看見四周,就如同現在他們正盯著滕本軒等人的一舉一動。又或者只是注視著「他」的行動。

  「能不能想辦法把霧驅散?」

  「不行,這似乎不是天然的霧。」

  信天語嘗試用法力、試圖將困住他們的白霧驅散,但卻是徒勞無功。用盡了許多辦法,仍無法讓霧散去,甚至是毫無效果。

  「嘖、通訊器也收不到訊號了。」滕本軒拍打著通訊器。只是他無論怎麼敲、怎麼拍,通訊器還是沒有給他反應。

  「哈啊……」陳才陽無力得靠在一棵樹旁。

  「稍微休息一下吧。」童家嵐對著眾人說著。看著眾人臉上的疲態,以及暫時找不到方向前進,連回去的路也迷失了,所以這麼提議。

  眾人似乎接受了這個提議,紛紛找了地方坐了下來。

  而滕本軒仍舊站著,手指抵著下巴、眼神盯著地面,似乎是在思考什麼。

  ──總感覺有人一直在盯著我們……

  滕本軒眉頭深鎖。雖然沒有立即感受到,但是在淒迷之森待得越久,越能感受到有人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。這股視線不只一道,但是想要利用法術探查敵方的身分,卻什麼都感覺不到,對方看來是個高手。滕本軒現在有些煩躁,這種敵暗我明的狀態讓他覺得很不舒服。

  「不覺得總有人在盯著我們嗎?」滕本軒對著眾人提出這樣的疑問。

  「盯著我們?除了覺得越來越冷,好像沒有……」陳才陽一邊搓手、困惑的看向滕本軒。陳才陽似乎沒有感受到奇怪的視線。

  「只覺得這裡的氣氛怪怪的……」童家嵐即使在休息,仍然時時刻刻警戒周遭。

  滕本軒眉頭皺得更緊。聽了眾人的回答他更感覺奇怪,並不是害怕,而是不爽。居然有人可以監視著他,而他卻抓不出犯人。

  ──有夠煩的……到底是什麼傢伙?

  

  『滕本軒。』

  

  一道聲音從眾人耳邊穿過。

  那是一股低沉、且帶有威嚴的聲音,讓人不自覺地注意,同時也讓人有些心慌。

  「嗯?」滕本軒聞言一臉疑惑,隨後臉浮上一層冰霜、臉色鐵青地看著某個方向。但看過去卻什麼都沒有。

  「什麼聲音?」信天語先是反應過來。從她多年的實戰經驗來說,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,重要的是如何應對,以及平安地走出這裡。信天語不敢輕舉妄動,她靜靜地觀察周圍,不放過一絲線索。

  「誰在那裏!」相比信天語,宇天玄完全是少年激動莽撞地樣子。雖然隨著父親征戰多年,但基本上都是和父親一起,父親如同他的強心針一般。這次沒有父親,宇天玄顯得有些慌張,聲音也不自覺提高許多。他召喚出武器、雙手緊握著,緊張到手上爆出青筋。

  而童家嵐則是護著滕本軒的後方,仔細的搜索敵人的蹤跡。

  陳才陽則站在四人的中心,利用自己的搜索能力、開始探查周圍。

  眾人皆提高十二萬分精神戒備著。儘管五雙眼睛仔細地掃視周遭,仍舊沒有發現聲音的來源。他們突然覺得不安,己方處於劣勢,連攻擊都是被動狀態,只能擺出防禦姿態。

  

  『我是誰不重要。』

  

  良久,那人終於發出一語。

  那道聲音依舊迴盪在眾人耳邊,聲音明顯清楚了許多,卻不知道從哪個方向來,如同環繞音效般。這讓眾人更加緊張,只是不知道聲音的主人是敵是友,搞不好下一秒就朝著他們發動攻擊。

  「你想做什麼?」滕本軒歛起神色,眼睛幾乎快瞇成一條線。只見他毫不猶豫地喚出武器、連翅膀也顯形、毫無節制地散發氣場。

  在一旁的宇天玄和信天語感受到這股氣場,身子不禁抖了一下。貌似還不習慣滕本軒突如其來的作為。而童家嵐和陳才陽不為所動,依舊保持著防禦姿態,深怕一個不留神,就會有敵人突破。

  『我倒想問,你們來做什麼?』那聲音的主人輕挑地說著,但傳遞出來的聲音卻是充滿威嚴。

  眾人的身子不禁僵硬了一些,同時提高了集中力。

  這個傢伙很強。這是不爭的事實。實力肯定在他們之上,不然為什麼會探查不到對方的氣息,只能聽見他說話。主動權早在他們踏入淒迷之森的那一刻,就已經失效了。

  「我們來做什麼關你什麼事?」滕本軒冷冷地說著。握著虎蛇的右手力道增強、像是要捏碎一般,帶著強烈的氣勢。只是他也不敢輕舉妄動,只能守在原地看準時機,才能制敵。

  『這裡是我的地盤,當然跟我有關係。』那道聲音冷笑一聲,並沒有被滕本軒的氣勢震懾住。他在不遠也不進的地方注視著滕本軒的一舉一動。

  滕本軒倒吸一口氣,心也懸得更高,即使表面故作鎮定,但是身子已經僵硬不少,手心也漸漸冒出手汗。

  『說吧,你們來做什麼的?』那人並不想放過他們,又再度問了一遍。

  眾人互相看了彼此,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
  要說實話?還是要說假的?不管是什麼,說錯了感覺性命會不保。眾人就這麼默契地保持沉默。

  『不說話?我想應該是為了羽毛來了吧。』

  眾人皆是一楞。看來這個人或許是他們尋找羽毛的線索。

  「你到底是什麼人?」

  『小朋友,我不是人,或許、我是你要找的『聖獸』呢。』

  「什麼?!」

  ──這傢伙是在說真的還是在玩弄我們……?

  滕本軒一臉狐疑,但是根本無從得知這人……這「聖獸」的身分。

  『看來是不相信呢。小朋友,你是Z型吧。』

  滕本軒臉上浮現不可置信的樣子。那是少部分家族才會有的隱性遺傳血型,而滕本家族就是其中之一。但是滕本軒是Z型的事,只有家裡的人和童家嵐知道而已。這也難怪會讓滕本軒如此震驚,畢竟是很隱密的事,就連其他想要查滕本軒資料的人都查不到。而這個自稱是「聖獸」的傢伙居然知道這件事,這怎能不讓滕本軒感到驚訝。

  「Z型……」宇天玄複誦著,聲音很小、但是能聽出來他很訝異。

  陳才陽同樣也很驚訝,他不知道滕本軒是Z型,從滕本軒平常的行為來看,根本不像Z型的人。

  不管這句話對他們來說是不是事實,但已經影響到他們的集中力了。

  『該相信我了吧?』

  「就單憑這句話我怎麼可能相信你,而且我是不是Z型你怎麼知道?」

  滕本軒盡量不表現驚慌的樣子,裝作從容地和「聖獸」對談。

  『童家嵐A、陳才陽B、宇天玄O、信天語B。』

  「真的假的……」陳才陽不可置信地抬起頭。這些資料早在入學時、學校寄過來的個人資料都看過了,每一個血型都對應著那人的名字。而這更讓陳才陽確信了滕本軒是Z型的事實。他稍微用餘光看了滕本軒一眼,恰巧捕捉到滕本軒動搖的表情,雖然只有一瞬間。

  「如果他說的是事實……」宇天玄低喃。他轉頭看向滕本軒,眼神充滿著疑惑。

  ──如果學長是Z型的話……Z型的人不是先天體弱嗎?

  「雖然不知道你怎麼知道的,不過這又如何?」

  『小朋友,逞強是不好的事,有時候要懂得示弱。』

  「……」

  滕本軒覺得不能再跟這自稱聖獸的聲音主人糾纏下去,不知道這傢伙還掌握著什麼他們的秘密。繼續耗下去,吃虧的只會是他們。

  「快點出來。」

  『憑什麼你說出來我就要出去?』

  滕本軒覺得自己的耐心快被磨光了,但是又無從發洩。

  陳才陽第一次看到滕本軒吃鱉,想笑又不能笑,似乎已經忘記自己現在的處境。

  「你到底有什麼目的?」

  『沒什麼,只是想看看你長什麼樣子。』

  「你……」

  『不逗你了。』

  說完,眾人周圍就起了一陣濃濃的黑煙。

  因為有些嗆辣、刺激到眼睛,眾人皆是咳了幾聲,並用手遮住雙眼。待煙霧散去以後,漸漸能看見煙霧中的輪廓。他們接定睛往那個方向瞧去。

  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匹狼。

  一匹擁有淡黃色和銀白色鬃毛交織、隨著風飄動還能看見淡黃羽毛內的白色的狼,看上去特別清新脫俗和淡雅。這匹狼比一般狼的體型稍微大了一點,眼神犀利、獠牙也不是普通的尖銳。他就像王者一樣,傲氣凜然的站在滕本軒他們的眼前。

  看這個樣子,以及書上的記載,大概是聖獸無誤了。

  「等你很久了,小朋友。」

  「你就是……」滕本軒瞇起雙眼、毫不畏懼的對上那匹狼的眼神。

  倏地,那匹狼的身體發出光芒、亮到讓人無法直視,待光芒逐漸散去,那匹狼也變為一名女孩的模樣。她淺淺開口:「我就是爵,狼王。」

  並沒有多餘的贅詞來說明,很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身分。

  「狼王……?」陳才陽疑惑的看著爵。畢竟是初次見面,還摸不清對方的底細,所以才對所有話抱持懷疑的態度,只是單方面的說詞,並沒有可信度。

  而且還是一個小女孩。雖然剛剛這自稱是聖獸的女孩的確是從一匹狼變成人的樣子,可是這能代表什麼?現在很多靈獸都可以辦到。

  只是他們不知道,一般的靈獸並不能自由地化為人形,而且模樣也無法自行塑造,只有像高等靈獸或是聖獸這樣的才能自由捏造。

  「不相信我嗎?」爵看著眾人的表情,但是他不在意,他可是聖獸呢。

  ──當然不相信。

  宇天玄瞪著爵,卻也不敢輕舉妄動。

  「當然,只憑你單方面的說詞,當然不可信。」滕本軒大聲的說著,但也只是裝腔作勢,他知道眼前這個「聖獸」不容小覷,從他散發出的氣場,就能知道不是普通貨色。

  聞言,爵只是看著滕本軒挑了眉。

  「要怎麼證明你是聖獸?」

  「單憑你身上的羽毛也無法證明,萬一是染色的呢?」

  「這種顏色怎麼染呢,真是。」

  「還跟他廢話那麼多!」宇天玄已經按耐不住,一個拔刀、箭步飛往爵的方向。

  見狀,爵只是從容地跳開,但是宇天玄並沒有因此停下動作,輕敵是戰場上的大忌。宇天玄一個急煞,左手掌心對準爵,朝他發射一顆帶電的光球。

  爵一個翻身,力道過猛、連帶著地上的草也受磨擦而翩翩起舞,滾了幾圈後又站起身。「嘖,人類的身體真是無用。」爵的身體開始發光,隨後又變成狼的模樣。

  滕本軒看著爵的動作,內心暗叫不妙,於是也上前去幫忙,同時滕本軒也做了個手勢,讓其他人跟上。不到幾秒鐘的時間,五個人已經圍在爵的四周。

  「哼。」爵冷笑一聲。

  爵一個用力跺步,自身散發著看不見的氣魄。

  風起,吹得眾人人心惶惶,而那一踱步所散發得氣勢,讓他們有些站不住。等穩住腳步,他們警戒地看著爵的動作。

  但是他們也不敢輕易地衝上去,雖然說不上來,但憑著多年實戰以及練功的身體本能,爵所散發的氣息讓他們每個人都覺察到十分危險的信號。

  他們互相用眼神交換信號,像是早已搭檔多年的伙伴一樣默契自然,其實今天他們是第一次配合。眾人互相點頭之後,所有人接緊握著刀劍,開始往自己的武器注入能量。

  「果然……」爵意有所指地說著,但是卻沒說全。

  下一秒,宇天玄和信天語一個墊步、欺身上前,這就是他們多年培養出來的默契,只需一個眼神,就能知道彼此接下來的行動。

  宇天玄的劍發出了紅色的光芒,原本就似發燙的劍看起來特別灼熱,如同一隻浴火重生的火鳥,隨時蓄勢待發。他對準爵的前肢,馬上一個飛身過去。

  爵不疾不徐的側身閃過,縱使身軀很龐大、看起來都是弱點的樣子,其實身體異常靈活和矯健。比起人形的樣子,維持原形才是爵最強的時刻。

  爵閃過攻擊已經在他們預料之內,畢竟是聖獸,實力肯定不簡單。
  宇天玄回身,伸出左手、掌心對準爵的後肢,發射出一顆直徑二十公分的帶電光球。

  撇了光球一眼,爵只是往旁邊輕輕一跳就避開了。

  見狀,宇天玄往後退幾步拉開一段距離,伸出左手再次對著爵的後肢放出了一道黑色光束。

  同一瞬間,信天語也伸出手,朝著爵的前身放出白色光束。

  眼看就要砸中,但是在砸中之前、卻在爵的周圍像是冰遇到火一樣融化了。

  「是防護罩。」陳才陽冷靜的說著。

  聞言,信天語像是想到了什麼,她用眼神示意宇天玄接下來的動作。

  如果用魔法攻擊會被化解,那就只能用物理近身了。

  信天語欺身到爵的眼前,手上的劍發出強烈白光。雙手握著劍柄放在腰上,以刺擊的方式往爵的胸口刺去。

  爵看見劍尖即將刺過來,於是身體馬上反應往後退了一步。

  但是信天語並如爵所想像的往前刺,只見她一個前空翻、並運了部分能量至劍身,想要從頭頂進攻。

  那是信天語和滕本軒對戰時,曾使用的小伎倆。

  爵並沒有慌張,幾千年的歷練可不是白修練的。牠一個閃身往右瞬步。

  當然,這一步他們早已預料,在爵閃過的同時,在爵的右側突然冒出了一個宇天玄。宇天玄右手握著的劍像是畫筆似的,由左至右橫切、由上至下縱切,接著手腕順時針轉了四十五度後,猛力地朝爵的側腹擊出。

  不給他喘息的機會,信天語也跟了上去,配合著宇天玄的攻勢,信天語地劍身往小腿那砍去。

  「還滿厲害的嘛。」

  爵所處在的地面出現了黃色的魔法陣,而爵的背上也出現了一對淡黃色的翅膀。在宇天玄和信天語的攻擊落下之前,爵已經飛到空中。

  「小朋友,還不錯嘛。」爵在天空俯瞰著底下的眾人。

  「可惡!」宇天玄低吼一聲,隨即也展開翅膀往天空繼續追擊。

  「玄!等等!」滕本軒對著宇天玄大喊。

  但是由於宇天玄飛行速度過高,周圍的聲音聽起來很模糊,以至於宇天玄並沒有聽見滕本軒的呼喊。

  被憤怒的情緒沖昏頭,宇天玄的臉也漸漸脹紅。頓時喪失了思考能力,只靠本能的出擊,所揮出的劍招亂無章法。

  「嘖。」滕本軒眼見情勢不對,急忙地也往天空飛去,中途又回身看著底下的其他人,「等等接住玄。」

  說完,滕本軒又往宇天玄的方向飛去。

  爵看著滿身破綻的宇天玄,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。

  爵發出了狼嚎,像是帶有能量的、向四面八方擴散出去。

  受到像是氣功一樣的狼嚎,宇天玄突然身子不穩、整個人搖搖晃晃的,但是本能地穩住了腳步。

  但爵又伸手一揮,狼爪般的遠程魔法朝宇天玄那奔去。

  宇天玄一瞬間無法反應過來,就這麼硬生生的被爵的魔法攻擊打中,一個暈眩,失去控制的翅膀也縮回、漸漸消失。

  「玄!」滕本軒距離宇天玄還有一段距離,所以並不能為他擋下攻擊。宇天玄已經急速往地面墜落,「家嵐,接住玄!」

  雖然距離很遠,但童家嵐還是聽見了,他朝著滕本軒點點頭。

  「接下來我來會會你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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